斗鱼跃龙门

斗鱼长舒一口气：终于熬到上市了！

7月17日晚，斗鱼如期登陆纳斯达克，股票代码“DOYU”，斗鱼CEO陈少杰带着PDD、女流、YYF、旭旭宝宝在等多名当红主播前往敲钟。

“这是公司发展历程中最具有关键意义的里程碑，过去的5年里，我们把握住了直播行业发展的契机，也经受住了各种的困难和考验。”陈少杰在上市致辞中提到，“今天是斗鱼的高光时刻，但绝对不是巅峰时刻。”

今天斗鱼确实迎来发展史上的高光时刻，但是上市敲钟、彩带飘扬的背后，却是一年多艰辛曲折的上市路和连续几年亏损的现实。

上市首日收盘价11.5美元，与发行价持平，市值37.3亿美元。上市之后的斗鱼，还会迎来新的巅峰时刻吗？

站上“生死线”

从2018年1月就传出有IPO计划以来，斗鱼这一跃，等了太久，一路走得也无比艰险。对比最大的竞争对手虎牙，斗鱼上市之路不仅曲折，最后还赶了个晚集。

最早在2018年1月，斗鱼高管向外透露，斗鱼有IPO计划，正在筹备中。到了3月6日，虎牙却抢先一步向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SEC）提交招股申请书，拟在美国上市。

就在虎牙递交上市申请的第三天，虎牙与斗鱼同时拿到了腾讯的投资，融资金额分别为4.6亿美元和6.3亿美元。

斗鱼CEO陈少杰当天在朋友圈发文称“2018，鱼跃未来，重新出发”。但实际上，2018年，斗鱼并没有真正跃起来，甚至过得还不怎么好。

首先是上市数次“跳票”，斗鱼经历了上市地点三次变化、上市周期延长、上市时间不断推迟等变动。2018年6月，据《南华早报》报道，知情人士透露，斗鱼计划第三季度在香港IPO，融资总额高达7亿美元。7月，英国《金融时报》发布了斗鱼IPO的最新进展：拟在美国首次公开募股，筹资6亿至7亿美元。

但是2018年过去了，斗鱼依然静悄悄。

2019年4月22日，斗鱼变换上市地点，在美递交招股书，拟在纽约证券交易所（NYSE）挂牌，最高融资5亿美元。当时计划5月16日上市，但最终没能如期进行。直到延期两个月后，斗鱼才在纳斯达克完成上市。

▲斗鱼CEO陈少杰

斗鱼上市为什么如此曲折？

一方面，斗鱼错过了最佳上市时机。

2018年上半年对直播平台来说，可能是最好的上市时机，商业模式逐渐成熟，行业经过优胜劣汰后头部效应明显，几大平台通过差异化发展建立起了核心优势。

从整个直播行业来看，2018年上半年开始进入密集融资期，触手直播获谷歌、爱奇艺投资，斗鱼、虎牙同一天获腾讯投资，可见当时资本市场对直播行业的信心和看好。

与此同时，2018年也迎来中国移动互联网20年发展历史中的第四次上市潮。据QuestMobile统计，中国互联网行业全年上市企业42家，主要为各垂直领域巨头。

这一年里，bilibili、爱奇艺、虎牙、拼多多、趣头条美国上市，小米、平安好医生、美团等在香港挂牌。在这股热潮中，垂直直播领域里虎牙、映客成功上市。

作为斗鱼的第一大竞争对手，虎牙捷足先登成为中国首家上市的游戏直播公司。虎牙上市后股价一路飙升，一个月时间从15.25美元涨到50.82美元，市值最高超100亿美元。这给了斗鱼很大的压力。

另一方面，直播烧钱，亏损是长期以来罩在斗鱼头上的一片乌云，也很大程度上影响了上市进程。

其招股书披露，2016年、2017年和2018年，斗鱼的年度营业收入分别为7.87亿元、18.86亿元和36.54亿元，净亏损分别为7.83亿元、6.13亿元和8.76亿元。斗鱼已连续3年亏损。

相比而言，虎牙、YY早就实现了季度性盈利。

7月3日，斗鱼更新招股书披露了2019年第一季度业绩，Q1实现了1820万元的净利润，才终于扭亏为盈-去年同期为净亏损1.557亿元；其Q1营收为14.89亿元，较去年同期的6.67亿元增长123.24%。

这对上市来说，是个利好消息。但是也有人指出，斗鱼突然盈利背后其实有秘密：盈利主要来自利息收入，就是账上现金存放在银行产生的利息，剔除掉这部分外汇影响，斗鱼虽然综合是盈利的，但核心仍在亏损。

在直播行业环境整体萧条，资本市场进入寒冬的情况下，斗鱼融资或者上市愈加艰难。2018年曾与斗鱼同期传出上市计划的花椒直播，也再无新的进展，并于6月27日与宋城演艺子公司六间房进行了重组，抱团取暖。

此外，在2018年，熊猫直播、触手直播也曾透露过准备IPO计划。如今熊猫直播已经退出江湖，不胜唏嘘。

进入2018年下半年，斗鱼上市无望的同时，还经历了下架、裁员、海外业务折戟等风波。

“斗鱼要是IPO能成的话，就能撑过去。”此前有业内人士如此评价，可以说，能否成功上市，对站在“生死线”上的斗鱼来说，可能意味着在这场直播“大逃亡”中能否保身，乃至逆流而上。

出海折戟，电竞续命？

电竞是斗鱼近一年来提到较多的词，在招股书中出现的频次也较高。

陈少杰在简单上市致辞中提到，斗鱼成为了中国电竞领域的先锋。据悉，其本次IPO募集的资金将用于提供更多优质电竞内容，继续增强技术和大数据分析能力，提升用户体验和运营效率，以及日常营运资金需求和潜在的战略收购。

可见，电竞正在成为斗鱼下一阶段的发展重点。

2019年，电竞行业成为朝阳产业。报告显示，过去一年中国电竞产业规模为887亿元，同比增长超过15%。在社会进入存量经济时代，电竞是为数不多保持快速发展的产业。而据腾讯COO任宇昕透露，今年中国电竞用户总量预计将突破3.5亿，产业生态规模将达到138亿元。

而对直播平台来说，最直观的体现是电竞带来的高流量。据腾讯互动娱乐方面透露：2018年上半年，英雄联盟（一款网络游戏）赛区职业赛事直播观赛人次超过70.9亿，观赛时长超过13.8亿小时。

斗鱼在招股书中披露，2016年以来，其获得了29项国内大型赛事的独家流媒体权，涵盖了《英雄联盟》、《绝地求生》、《DOTA2》等大型游戏。2018年，其平台直播了约337场电竞赛事，承办85场线下赛事。

今年，斗鱼也举办了四届的直播节打造成为集演艺表演、电竞赛事、动漫等为一体的泛娱乐盛会，其中重点突出了电竞。

除了赛事的直播，斗鱼还通过赞助赛事、电竞团队等方式打造电竞产业。过去，直播的兴起加速了电竞的发展，如今，电竞的良好发展态势，为直播平台带来了曙光。

斗鱼在招股书中还提到，提高获利能力和选择性海外扩张也是其接下来的发展计划。但其实，斗鱼此前就通过布局开拓海外市场寻找增长，但效果并不如意。

早在2017年6月，斗鱼就参与投资了中国出海移动视频直播平台“Nonolive”，也在深圳成立了分公司来海外业务的拓展。2018年10月，斗鱼推出主打东南亚市场的直播产品Doyo。

然而，在海外业务上，斗鱼屡次被传出裁员。2018年12月，有消息称在没收到任何邮件的情况下，斗鱼深圳团队被裁员约谈。斗鱼当时的回复是，深圳团队只是公司某个业务线上几个团队中的一个，此次属于团队正常的优化调整。

实际上，被裁的深圳团队，正是主要负责海外业务的团队，其中包括了主打东南亚市场的直播产品Doyo。当时，距离Doyo上线也不过2个月。此时再回头看，面对资本寒冬，当时的斗鱼收缩出海业务，或许正是为上市铺路。

不过，值得思考的是，上市之后斗鱼能否扭转被动的局面？电竞又能为其续命多久？

前后夹击，斗鱼任重道远

陈少杰曾透露，斗鱼的名字取自泰国一种美丽又好斗的鱼，在泰国，斗鱼也是一种激烈的竞赛活动，两鱼相遇，往往必有一伤。而在直播领域，直播平台斗鱼面临的竞争也同样激烈。

斗鱼在招股书中强调了自己的PC优势。但是起于PC时代的斗鱼，对手已不仅仅是虎牙、YY等同样在PC端占据优势的直播平台。

就在近日，快手推出“百万游戏创作者扶持计划”，强化对中腰部和尾部游戏创作者的专业化管理和扶持。目前，快手站内游戏直播移动端日活跃用户破3500万，游戏视频用户日活达5600万。

这是短视频平台对游戏直播的野心，它们有丰富、多样的内容生态，未来可期，是直播领域不容忽视的竞争力量。

目前，直播红利逐渐消失，对斗鱼来说，成功上市只是一个开始，前有虎牙竞争，后有新秀直追，其上市之后的发展任重道远。

不过，成功上市，意味着企业可以拿到资本市场的钱，这在一定程度上可以缓解斗鱼燃眉之急。有业内人士表示，“不上市也可以融资，但是现在市场都缺钱，融资很难。”

为什么资本不太愿意投直播平台了？

一方面，受大环境影响，直播行业目前是下行趋势。另一方面，不同于短视频有可持续、多样化的PGC、UPGC内容，资本除了平台，还可以投向内容生产者。直播主要以UGC内容为主，资本投向直播行业，更多是投平台，而目前平台的头部效应已非常明显，行业没有太多投资标的。

熊猫直播的倒下就是一个明显的信号。

熊猫直播创始团队成员兼COO张菊元在最后的内部信中提到，“选择结束并不是对员工与团队的否定，而是大势之下，一个无奈却最理智的选择。”

他表示，熊猫直播从2017年5月最后的融资消息后，在长达22个月的时间内没有任何外部资金注入。管理层寻找了至少5个潜在的投资方，和多种方案，遗憾的是最终没有解决掉资金的缺口。

成本高、亏损大、打赏增长疲软，加上受短视频等内容形式的冲击，资金链成了牵动直播平台命脉的一环。

不过，斗鱼也在不断探索新的业务。天眼查数据显示，2019年5月13日，武汉斗鱼网络科技有限公司新增对外投资，成立武汉斗鱼网络直播技术有限公司，法定代表人为斗鱼CEO陈少杰，注册资本1000万。

据公开数据显示，其经营范围除网络直播外，还包含“第二类增值电信业务；互联网信息服务；利用信息网络经营音乐娱乐产品、游戏产品（含网络游戏虚拟货币发行）等。”

这意味着，暂时解决资金问题后，斗鱼有望将在业务上迎来新变化。

正如业内人士评价，斗鱼可能亟需要做出创新业务，拓展新的盈利模式，上市或者融资只是暂时的续命药，未来能否站稳头部市场并坚定地走下去，还需时间检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