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疫苗竞赛最快10月出结果，千亿美元市场投资六问

文 | 《巴伦周刊》撰稿人乔什·内森-卡吉斯(Josh Nathan-Kazis)

投资者对疫苗领域超过1000亿美元的投资也会受到研制结果的影响。SVB Leerink的杰弗里·博格斯(Geoffrey Porges)博士称，这一数字大致反映了股市对正在研制的疫苗这一市场的估值。

第一批大规模试验结果最快可能在10月出来。美国政府随后将尽快决定这些疫苗能否用于接种。

投资者应为此做好准备，因为只要和疫苗沾边的消息都曾引起股市的剧烈波动。以产品尚未获批的生物技术公司 Moderna (MRNA)为例，5月中旬，该公司称对其研制的疫苗进行了小规模初步试验，这一消息立刻推动该公司市值在一天之内增加了49亿美元，但一天之后又下降了20亿美元。这种大起大落的情况并不仅仅发生在Moderna投资者身上，交易所交易基金SPDR S&P Biotech (XBI)因Moderna的消息上涨了2.9%，第二天又下跌了2.9%。

这类股票的波动非常大，因为有太不确定因素在其中。伯恩斯坦(Bernstein)分析师罗尼·盖尔(Ronny Gal)称，仅明年一年，制药公司的疫苗销售额就可能达到200亿美元。即使是按照大型制药公司的标准，这也是一个很大的数字：FactSet的数据显示，全球最畅销药物、艾伯维(ABBV)生产的Humira明年的销售额可能达到196亿美元。

然而，新型病毒疫苗的竞赛充满了不确定性。没人知道这些疫苗到底有多好，或者有多安全。没人知道在诸如Moderna、辉瑞(PFE)和 BioNTech (BNTX)、 Novavax (NVAX)和强生(JNJ)这样的公司的领先产品中哪一个会是最好的。也没有人知道疫苗的有效期会有多久，病毒带来的威胁会持续多久，或者公众是否愿意信任制药公司和政府来接种。

到了10月份，我们可能会得到一些答案，届时辉瑞和BioNTech将获得3万人的试验数据。与此同时，Moderna的数据也可能很快出炉。美国总统特朗普近期频繁表示，他希望疫苗能在大选前投入使用。

以下是未来几个月医疗保健投资者需要问的一些问题。

1、大规模后期试验数据出炉后，研制疫苗的公司的股票会发生什么变化？

这个问题的答案当然要取决于数据的表现。投资者不应期待疫苗会是完美无缺的，应该降低一些期望值。

“通常情况下，第一批针对任何病原体的疫苗都不会达到最佳标准，”博格斯说。他表示，最先研制出来的疫苗通常不会特别有效，可能会引起手臂疼痛和发烧等严重的不良反应。

美国食品和药物管理局(FDA)称，这些疫苗需要在临床试验中证明有50%的有效性。

投资者可以把50%的标准作为一种基本情境下的预期。无论疫苗的有效性能够达到这个水平，或者安全性如何，这些都会让投资者做出反应。

“如果数据非常好，而且和安慰剂相比能让患者数量减少80%，那么会出现什么情况?”瑞银(UBS)分析师纳温·雅各布(Navin Jacob)说，“数据表现好意义重大，能给研制疫苗的公司带来大量销售收入。”

如果数据看起来不错，短线投资者可以考虑进行获利了结。

“如果数据表现不错，投机性投资者会借机卖出，长线投资者则会认为这一投资的风险已经下降，现在可以把其看作是一笔长期投资了。”

对于研究信使RNA的公司（比如Moderna和BioNTech这样的专业生物技术公司）来说，投资者的反应可能会被放大。如果数据表现积极，投资者会认可它们的技术和所有药物，这对公司股票的长期价值具有巨大影响。

2、如果其中一种疫苗得到批准，其他研制疫苗的公司的股票会出现什么情况？

科学家、监管机构和药物研发机构都认为，我们需要不止一种疫苗来对抗疫情。但投资者认同这一点吗？

如果一种疫苗获批，至少在一开始会给所有相关股票带来提振。“第一个和第二个获批的疫苗对所有相关公司都有好处，”伯恩斯坦的盖尔说。不管哪一种疫苗获批，届时人们都会对FDA要求什么样的证据才会给予紧急授权或批准有更明确的了解，从而为其他研制者指明道路。

3、如果FDA批准了一种疫苗，但是疾病控制和预防中心(CDC)疫苗事务顾问委员会却不建议广泛使用，那么会出现什么情况？

最近几周，FDA颁发紧急使用许可(EUA)的程序备受关注。根据这一程序，FDA允许在公共卫生紧急情况下使用某些未经批准的药物。但只是获得许可并不能保证可以广泛投入使用。

SVB Leerink的博格斯称，和获得紧急授权同等重要的是美国疫苗接种顾问委员会(ACIP)是否推荐使用疫苗，这是一个为CDC提供咨询的独立委员会。该委员会已经就如何优先分配疫苗进行了讨论，并在近日听取了从事Moderna和辉瑞疫苗研究的科学家们的报告。

“关键的一步是，ACIP是否建议广泛使用该疫苗?”博格斯说，“我们认为这种可能性极小。”他预计该委员会在短期内推荐一种只针对高危人群的疫苗。“我认为他们的决定不会受到其他人的左右，这也是为什么医学界期待他们的独立判断，所以说能够获得紧急授权并没有那么重要，”博格斯说。

这可能不会对短期销售产生太大影响，因为ACIP会怎么说，美国政府似乎都已经承诺要订购疫苗。但这可能会影响生物技术公司的长期前景，以及这些公司的技术平台的最终价值。

4、如果人们普遍不愿接种疫苗会发生什么？

除了非常反对疫苗接种的人，还有一些人可能也会抗拒接种。和常规疫苗的研制时间相比，这次疫苗的研制时间更短。如果辉瑞的疫苗在10月下旬获得紧急使用授权，那么绝大多数人可能会等六个月以上才愿意接种，只有极少数人会等四个月以上。

不仅如此，Moderna和辉瑞的疫苗也将是第一种向公众提供的基于信使RNA研制的疫苗。

8月初，Evercore ISI分析师欧麦尔·拉法特(Umer Raffat)对750名投资者和350名生物技术和制药专业人士进行了调查，发现大约70%的受访者称他们会在疫苗获得紧急使用授权后至少6个月再接种，不少人说他们会等一年后在接种。

“这对经济复工复产有直接的影响，”拉法特说。

目前还不清楚这对疫苗销售和制药公司的收入意味着什么。就算大多数美国人不愿意接种疫苗，美国政府已经承诺购买价值数十亿美元的疫苗，因此如果疫苗获得FDA批准，相关公司的短期收入增长看起来是有保证的。

5、长期来看这些疫苗的价值有多大？

这是个很重要的问题。科学家们还不知道疫苗对病毒的有效性能持续多久，也不知道在第一波疫苗接种之后病毒是否还会存活。但新型病毒疫苗很可能会成为一个长期市场。伯恩斯坦的盖尔指出，这一市场每年的价值可能为60亿美元，但他还表示，目前来说这还只是一种猜测。

盖尔称，回答这个问题时要考虑的因素之一是市场上有多少同等优质的疫苗，从长远来看，这会对公司最终给疫苗的定价产生很大影响。

“如果每种疫苗都可以降低80%的感染风险，那么市场价格就会很低，”他说。“如果有一两家公司的疫苗比其他公司的好很多，那么就会出现一个‘胜者为王’的市场。”

“胜者”可能暂时不会出现。疫苗巨头赛诺菲(SNY)和葛兰素史克(GSK)正在合作研制新型疫苗，9月份才进行试验，默克(MRK)也有自己的疫苗项目，目前尚未进入试验阶段。

6、最重要的问题：当前研制疫苗的公司的估值是否合理？

在第三阶段数据出炉前，估值是否合理还很难说。这类公司估值的飙升让一些早期投资者大感震惊。

“我们第一个反应就是，出什么事了？”瑞士生物技术投资公司BB Biotech投资管理团队成员克里斯蒂安·科赫(Christian Koch)说，该公司长期持有Moderna的股票。

但科赫称，Moderna估值上升后获得资金可以让该公司更快走向商业化，即使新冠疫苗研制失败也能提升该公司的价值。他表示，如果第三期试验显示疫苗有效，那么Moderna就可以利用试验数据更快地研制其他疫苗。

与此同时，瑞银的雅各布给BioNTech设定了70美元的目标价，评级为“中性”，目前该股价格为65.59美元。雅各布称，他给出这样的预期是因为，未来10年新冠疫苗将给该公司带来98亿美元的累计销售额（经过风险调整后）。在他的估值模型下，该公司的股票价值为70美元，其中疫苗及其相关产品价值占到40美元。

其他人则对这些公司的估值持怀疑态度。“目前还很难找证实这些公司在市场上取得的正回报的合理性”，博格斯说，他在8月6日的研报中估计该市场的估值应该在1150亿美元左右。

“如果投资者对疫苗接种率和相关公司能够获得持续性收入持乐观态度、并且认为该市场每隔一到两年可以获得某种推动的话，那么现在的估值就是合理的......但这还不够，在一个1150亿美元的市场上，投资者获得的回报率应该达到15%到20%，这意味着必须有理由来证明1350亿美元市值的合理性，但目前这一点很难做到。”

版权声明： 《巴伦周刊》(barronschina)原创文章，未经许可，不得转载。 英文版见2020年8月31日报道“It’s Crunch Time for Vaccine News. Brace Yoursel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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